片名：《中學》
導演：張虹
主題：香港學校教育
片長：85分鐘
對白：廣州語 (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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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以三個多月的時間拍攝香港兩所聲譽優良的“Band One”中學的日常生活，包括上課、早會、老師會議、課外活動及家長工作坊等活動。它嘗試去了解老師教學目的與方法、學生的價值觀、學校對男女角色的看法、家長與子女的關係及教師的處境等情況。
Shot over three months, the documentary chronicles the daily lives of two prestigious secondary schools, one for boys and one for girls. Employing the Direct Cinema approach, it observes the Hong Kong school system at close-range.
| Known for being highly competitive and exam-orientated, the Hong Kong education system has been undergoing various reforms for more than 15 years. Today, education reform remains one of the city’s most controversial issues. | |
| (白雲開博士) | |
(資料來源：http://www.realityfilm.com.hk/)
張虹在上海出生，香港長大，分別在香港及加拿大修讀社會學和電影。早年當過老師，其後在滿地可籌辦電影節。1999年開始拍攝紀錄片，第一部作品為《看不見的女人》。2002年完成《中學》及《平安米》，2003年攝製記述貧窮老人處境的《搬屋》。《平安米》獲得2002年獨立短片及錄像比賽公開組金獎及大獎。
(資料來源：http://www.realityfilm.com.hk/)
「(香港)歷史未有一部(電影)這樣忠實拍攝學校裏面的情況。」(聖傑靈女子中學校長申龐得玲)
「絕對值得討論、絕對刺激思考、絕對值得傾一傾！」「全人類都要看一看。」(家庭與學校合作事務委員會主席曾潔雯博士)
「影片平衡、公道，影像的威力能喚起大眾對教育的即時反應。」(香港教育學院英文系高級講師 Elizabeth Walker)
「放映時觀眾笑聲不絕，散場後叫人深思……以兩間香港中學的日常生活為題材，充滿自然主義色彩，影像流麗，讓觀眾從新的角度去理思與重新觀察我們課堂與成長經驗。」(明報專欄作家趙來發)
「雖然電影樸實無華，但85分鐘的觀影過程卻沒有一點悶場。」(電影雙周刊作家直子)
"The portrayal of the two schools has presented
a microcosm of what is going on today in Hong Kong schools-buffeted by the often
conflicting forces of their colonial histories, Chinese culture and the on-going
drive for reform." -Polly Hui, SCMP
"It's a precious documentary that should not be taken as entertainment
or publicity material." -Sun Pong Tak-ling, Head, St Catharine's School
For Girls
A "shocking, dark comedy" -Jonathan Chan Wa-yan, Director of Ministry
Initiative at the Fellowship of Evangelical Students
"If you know where to look, Cheung's film is a clever
look at an educational system that is as much a product of local and traditional
values as it is their purveyor." -Fiona Ng, BC Magazine
"Secondary School is especially funny for those who studied in Hong Kong.
But behind the laughter lies a flawed education system." -Vivienne Chow,
SCMP
湯禎兆：〈由《中學》開始，以《搬屋》結束──張虹的獨立自主紀錄片〉日期 : 2003/6/10
張虹的三齣紀錄片作品：《平安米》（2002）、《中學》（2003）及《搬屋》（2003），於零三年的六月份在藝術中心以專題形式上映，其中以《中學》最具爭議性，我相信會引起一定的迴響，那是指來自兩方面的：一是和主題相關的教育界，二是一般會看到電影的文化界。我身兼雙重界別的身分，有時頗抱有理說不清的感慨。
對於前者來說，一定覺得影片的處理較為支離破碎，那是指兩方面的缺憾：先為《中學》放棄了學生角度的描繪，由是呈現出來的僅屬他們時常受規訓的情況，而捕捉不到學生看透考試制度的一面。尤其是它以兩所著名的頂級名牌中學為紀錄對象，看不到或不明白學生的破解建制技倆，只會出現僵化的影象。正如社會學者呂大樂所云：「這類學生（指能看透制度的一群）明白到考試範圍不代表學問、知識，能夠分辨個人閱讀、思維、追求知識與為了應付考試而讀書兩者之間的差異，於是平日海闊天空，自行在書本裏、球場上、課外活動之中尋找自己所追求的東西。」（『誰說家長一定是好人』，香港進一步出版，2002年8月，頁63）以導演選拍的英華書院為例，那恰好是我的母校，坦白說也是校風極度自由且高度信任學生自治能力的老校。我們慣了在黑房玩碟仙、在班房踢球、在二樓把同學迫出洗手間的窗外令他飛躍下校門前逃生、在壁報上貼大字報批評校內時弊。我不敢擔保學生風格在十數年來一成不變，但我絕對相信要看到學生「上課」的真貌，一定不能限於現實中的上課時段情況。而如果沒有平衡的捕捉，很容易會給人錯覺，以為香港的中學生（即使是菁英學校的學生）上學都有生不如死的幻象。
教育界的閱讀
《中學》另一會惹來教育界的反嚮焦點，大抵會在於她選擇了以中學老師的角度作為紀錄片的主線重心，於是他們的上課情況、訓導組的會議、老師對學生於早會時的規訓，甚至老師對頑劣學生的討價還價式誘導過程，均一一得以呈現於觀眾眼前。
我得承認部分片段趣味盎然，尤以英華書院中一名女老師為了要學生接受另一老師的懲罰，於是既要疏導學生的怨氣，又要玩互相猜量對方心意的遊戲，到最後竟可達致一既不用認錯又可平息事端的共識，完全是一場精心演繹的攻防心理戰，是日常教學生活的精彩即興演出。因材施教，大抵於此得到最精準的說明。
只是以中學老師的角度為出發點，其實往往因剪裁的片段缺乏歷史性的觀照，於是很容易令人有如此或如彼的誤讀。導演強調沒有做任何資料搜集，便進入兩所學校開機拍攝，這樣更令捕捉到個人直接感受到的視點云云。我所云的歷史性觀照，是鏡頭下的老師為何會如此施教（正如導演曾交代在聖潔靈女子中學裏，便曾因一名數學老師並非用英語授課，於是放棄了拍攝他的上課情況）、在甚麼具體處境下有如此的施教方針（如聖潔靈的戒律森嚴和她們的歷史背景）、乃至學校整體為何會於此時此刻開放地供人自由拍攝（和整體教改的檢察方向以及「優質視學檢定」的要求有沒有關係）等等。我想這正是在抽空了歷史背景下，容易強化了學校作為一保守機構的印象。事實上，只要回頭想想，有多少商業機構敢任由攝製隊自由拍攝，便可知哪一界別才更小心眼。
監獄的解讀
雖然導演表示以個人的直觀選取材料，但我發現《中學》裏的片段，其實仍是沿用福柯於《規訓與懲罰》的中心主旨作切入基礎，即以中學作為監獄的隱喻為出發點。所以內裏的選材很明顯以紀律規訓為中心，如老師於早會的訓話、訓導組對校服儀容的爭論、家長日老師與家長就管教子女的意見交流、乃至外籍教師與本地教師就抗課示威上的激辯等等，都與規條及制約息息相關。所以在試映會後，不少人均有學校如監獄，以及「真可怕，幾十年都一樣」的印象，可謂和導演所截取的片段互相配合。
以中學為監獄隱喻作基調，其實不壞，也是實情，而且乃世界性的現象，否則福柯也成就不出為人傳誦的經典敏銳觀察分析。只是我稍為感到可惜的，是作品不能增進文化界與教育界之間的相互了解，因為紀錄片的內容，可謂是在重複了一般文化界中人對教育界的定見：保守（教學方法一成不變）、保護主義（見本地教師與外籍教師的辯論）、拘泥小道（為學生要不要把運動衣套入短褲內作長篇討論）及非以學生為本等等（對無心向學的學生別無協助方法）；簡言之，乃強化了一般人對中學的負面定見。我尊重導演的選材，事實上也不知道在紀錄的過程中，有沒有另一面的角度出現；只要純粹從成品帶出來的面貌觀看，大抵可得到以上的審視結論。
回頭再看《平安米》
如果連結起張虹的得獎前作《平安米》來看，大抵會對她一直掛在口邊的「直接電影」（Direct Cinema）方向有更深刻的體會，事實上由《平安米》始至最新作《搬屋》，她都恪守「直接電影」的格式，以真實的人物及事件為素材，亦執持客觀紀實的技巧，以及避免用旁白敘述，來保持作品的「客觀性」。她極力迴避「真實電影」（Cinema Verite）的主動介入被攝環境中的傾向，阻止自己的想法融入當下的場域中。所以三作其實都有相若的傾向，就是從某一特定的處境中去捕捉導演眼中的「紀錄」角度，而且多有時間及空間上的限制。以《平安米》為例，它所著眼的正是一次於慈雲山中央球場舉行的盂蘭節派米活動，企圖透過當日一天內的觀察來帶給觀眾重新思考的視覺經驗。這種取材及處理教我想起七零年的「直接電影」名作之一《胡士托青年音樂會》（Woodstock），麥可．華里（Michael Wadleigh）更以此奠定了一代搖滾紀錄片（Rocumentary）的風潮。至於《中學》及《搬屋》，其實都不約而同將場域鎖定在兩所中學及數屋苑內，來把導演的視角作集中化的處理。
但回頭再看，我們不期然仍得承認《平安米》仍是導演迄今為止的最佳作品，原因是題材自身的制約空間，是先天地存在的，於是導演的視點只須游走於其中，捕捉內在的衝突（是協助老人還是折磨老人？），也突出了不同人的角色身分矛盾苦處（警察的有心無力及老人家的蠻不講理），已經可以成為一趣味盎然的小品。其中固然勾起了一連串的問題：為何老人家要山長水遠來輪米？可以找更多義工來把米送上門戶嗎？派米是為廟宇傳統還是撫慰老人？諸如此類的反省，自然可以引申下去，讓觀眾繼續思考，而作品則可稱職地以派米活動的終結，來劃上一結構上的句號。
人為設定的時空限制
但當我們再看下去，張虹往後的《中學》及《搬屋》，其實都屬於在自我設定的有限空間裏來製作（如前者的兩間中學限定了拍攝日數，後者則以牛頭角下村的居民搬走為結束），我不禁要問那真是一適合的選擇嗎？
正如我先前提及《中學》的缺失，《搬屋》所犯的問題更加明顯，導演今次其實已隱然破壞了自已定下的遊戲規則，利用社工的提問來取代自已的角色，來嘗試介入「劇情」的推展。其實我不太介意方法論的形式爭議，因為任何拍攝規條都不過為僵死的守則，重要的永遠是成品的藝術效果。所以《搬屋》最令人反感的，是導演沒有在特定的處境中，緊握人性的矛盾衝突，以深化場景所賦予的魔術動力。
簡言之，在《搬屋》中的老人紀錄及訪談片段，不少其實乃一重複概念結構下的產物，張虹反覆敘述的是不同老人家在搬屋過程中，所要面對的經濟、人生及感情困擾，而男女都不離其中，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有人控訴妻子不體諒、也有人為兒子虐待自己而呼冤。我當然明白背後的現實性及老人家乏人照料體恤的慘況，但一旦導演甘於此為目標，則作品的成就極其量只是另一齣《鏗鏘集》，因為背後重複的結構是沒有推進的經營，由是反成為一迴避挖深人性反思的逃避取向。舉例來說，投訴新娶妻子的老翁在對人垂淚之餘，選擇沒有回答為何離開前妻以及不能放下目前的妻子、剛才提及被兒子虐待的老伯也三字經不停在計較下一代的反骨，究竟在片面之辭後有甚麼隱藏的可能性，相信其他觀眾和我相若都想進一步去了解。但在影象的帶動下，我們不斷追隨社工由一個家訪到另一個家訪，由一次示威到另一次義工服務，到頭來仍僅止於平面化的角度──老人家慘不堪言，社會忽略了他們的需要，我們快點起來做些甚麼補救吧！
是的，以上的「紀錄」可以是有意義的社會文本，但卻絕不是出色的紀錄片：它不容豐富的雜音、迴避處境所孕育的人性衝突、最後選擇了平庸的角度來完成作品。
(資料來源：http://movie.cca.gov.tw/COLUMN/column_article.asp?rowid=104)
嘉賓講者：張虹小姐
座談會主持：白雲開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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