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是人之本,道德教育引導學生明辨人在群體生活中的界限,克制私慾,喜愛良善,厭惡邪惡,藉此促進社會的長遠發展。時代不斷轉變,教育當局為下一代擬定的道德教育內容及課程框架,也不斷按社會的需要,推陳出新。從廿一世紀初之「德育及公民教育」漸次發展出生命教育、品格教育,再按大趨勢倡導國民教育、國家安全教育,至最近推行的愛國主義教育,背後導向與培育的價值觀和生活態度,其要義清晰不過。
要培育的重要價值觀和態度繁多,焦點也曾多番增補,由2002年課程發展議會於《基礎教育課程指引》内的五項——「堅毅」、「尊重他人」、「責任感」、「國民身份認同」及「承擔精神」,至2023年12月陸續增至十二項,包括增加了——「誠信」、「仁愛」(2018),「守法」、「同理心」(2019)、「勤勞」(2021) 及「團結」與「孝親」(2023)。 1
在德育與價值教育過程中,經常提到「知、情、意、行」這四個基本要素,既相對獨立又相互聯繫。 2 內地近年因為互聯網已經全方位普及,不斷影響青少年的生活,中央意覺到必須加強網絡空間道德建設,指出網絡道德養成是一個知情意行統一的過程:「知」,是對道德規範的認知(辨識能力);「情」,是進行道德判斷時產生的主觀感受(內心體驗);「意」,就是作道德判斷時靠意志解決內心矛盾(內在力量);「行」,即道德品質的外化(外在行為)。3 在道德建設的過程中,提高道德認知,陶冶道德情操,錘煉道德意志,才能誘導出良好的道德行為,並養成穩定的道德習慣。
然而,在教育局公布的「豐富《價值觀教育課程架構(試行版)》內容──優化『首要培育學生的價值觀和態度』」文件 (12.2023) 中, 4 指出推行價值觀教育須涵蓋「知 (認知)、情(情感)、行(實踐)」三個層面。這和我們一直認識的,獨獨是缺少了「意」的部份。 5 「意」指建立美好價值的信念,信服並產生實踐的意志;由明理、動情,由信而服,再服而行,行而有果。 價值觀教育沒有了「意」作為「知、情」和「行」之間的橋樑,就好像中醫「望、聞、問、切」四診中欠了「問診」,如何能全面的了解病情?6 價值觀教育課程不談「意」,是否因難以編寫,還是另有玄機就不得而知了。
現今中學生屬於Z世代(於1997-2012年間出生),小學生和幼稚園生更是屬於α世代(於2010年後出生)。Z世代高度依賴科技、網絡和電子產品,毎天花甚多時間瀏覽社交媒體,藉此建立社交圈子,給予自己安全感和自信。他們頭腦靈活創新,不滿足於局限、舊規則,在感興趣的領域很投入,認為沒有意義的就失去動力。α世代更是一出生便與數碼產品無縫連結,對虛擬人際互動習以為常,成長缺少真實五感體驗,把網絡遊戲當成公園。 7 這兩代最需要的,是真實的關愛和陪伴。
還好的是教育局容許學校因應其辦學理念、學校特色、學生成長需要等,發展校本價值觀教育課程。 8基督信仰向以「愛神愛人」為本,神就是愛,雖與中華文化中崇尚的價值並非完全等同,卻可以融和配合。教會辦學重視基督化生命培育,早已為學生成長設定配合信仰的價值教育綱領。然而老師大多屬於X世代(於1965-1980年間出生)及千禧世代(於1981-1996年間出生),要為不同世代(Z及α)的孩子進行教化,頭腦認知和情感經歷都不困難,唯獨是「意志」的確立有相當難度。面對世界愈趨多元自我的價值,如何能「教養孩童走當行的道,就是到老他也不偏離」呢?關鍵,就在老師身上!
新約聖經中耶穌向群眾宣講天國的價值觀(馬太福音五至七章),門徒都在他左右。耶穌又多次治病趕鬼,動慈心關懷弱者,與宗教權勢對抗,門徒都一起經驗得到。門徒是否就因明理動情,繼而從內而外生發出愛神愛人,忠心事奉上主的行動?雖然基督信仰的核心價值也是「知、情、意、行」的愛上帝和愛鄰如己,(參可十二29~31)人的軟弱和黑暗卻不容小覷。耶穌被捕受死後,門徒有不認主的,有四散匿藏的,有重操故業的。直至耶穌復活顯現,這群門徒才親自連上這位以性命來拯救和培育他們的基督,因為祂所說的,正是祂所行的,就令門徒立志一生跟隨基督。「基督為我們捨命,我們從此就知道何為愛;我們也當為弟兄捨命。」(約壹三16),門徒因為領受了愛,德行就能以具體而真誠的行為表現出來,(參約壹三18)而這就是「意」的教育。
要讓學生信服基督信仰價值,凡事以正向思維,面對困難、面對逆境,且能活出愛基督、愛鄰舍的好行為,關鍵是基督徒老師的屬靈素質和品格操守,凡事以身作則、身體力行,讓學生感受到老師是自己的引路人和同行者——勸勉、安慰、團契、慈悲憐憫。 9 學校同時透過學生領袖(大哥哥大姐姐)的榜樣,建立品德與價值氛圍,配以課程和體驗活動,在日常學習生活細節中,給學生更多選擇的自由,透過不斷自主選擇,可以發展及強化學生作出良好價值判斷之決心。
由此可見,老師在基督教價值教育的角色舉足輕重——對和自己不同世代的學生多認識了解、多聆聽發現;經常自我省察是否表裡一致;真誠地與學生建立愛和同行的關係;更好的裝備自己迎向新時代;「在至聖的真道上造就自己,藉著聖靈禱告,保守自己常在上帝的愛中。」(猶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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